我常常想,人该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:面目不清,靠两条腿行走于世。边走,边掉落身上的一些东西——可能是勇气,冲动,耐心这样的东西;可能是容貌,身材;也可能是信念,价值观之类。一路走,一路掉落。
要捡拾起来吗?完全不。弯腰捡起来,总是有所停滞。或许回头捡拾,或许原地找寻。终归是停滞。心和眼都向前的人,是仍旧继续走的。不是“拔腿走”。不用“拔”这个字,根本无需“拔”。
因为知道,既然已经掉落,就毫无意义。
所以,人是这样的,走着,掉落。然后用新的东西弥补自己。
一路修复。
一路走,一路修复。这和新陈代谢,终归是一个意思。
生老病死,慢慢一起走路。各自坦白并付出信任,因此而获得新生。
心里有爱在生长,会有忧有惧,会变得脆弱(这忧惧都淡若水,切不可浓似酒;脆弱也是清淡而短暂。因为所有的好,都指向一个方向,是彼此可以在这关系中互相扶持而成长,是建设性的,焕然一新的,延绵持久而坚定的)。
近来,总是做梦。
这些梦,似乎在替我过了另一辈子的生活。
日夜生活。
在梦里,仍旧有喜有悲。
那些命中注定该出现的人,总会出现。该离开,也总要离开。在梦中也不例外。
于是,醒来,就要发一会呆。
这样也许可以,记住不忘。
该来的,就来吧,不快不慢。
该走的,就走了,不快不慢。
2009.11.01